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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O.上

青店,地名之。全名叫做青云店镇,是北京南郊的一个乡镇。但镇上乃至邻村,上至白叟,下至顽童,都没有称她为青云店的。至少对于这一代人来说,打小儿就是“青店、青店”这么叫过来的。

本叫青云店,省去中间的“云”字,是一种口语上的简称,也带着些俗语的口气。例如说,有个语言变形的例子极富特点:我们说“大-家-好”,一字一句未免太正式,又不是在正式的场合下,学生们穿着白球鞋、带着红领巾在舞台上报幕。但有人居然把发音变成了“大ao”,这种变化似乎就颇具奇葩了。

仔细听,这个“大”字说的极快,“ao”字拉长,加重甚至拐弯。这就形成了一句很有意思的地方叫法。此类语气,被那些老北京的倒霉孩子们一听,就有一种水土契合的同道感。

至此,青云店就变成了无“云”之店,称做“青店”。

不太懂的人听起来似乎真有点懵圈。得!不懂也没辙,还是那句话:就这么过来的。

而青云店的“店”字,不以儿化音处理,也很是特别,但却也自然。

邻村有个叫“东店”的地方,在这片水土上长大的人们,固有叫法就是“东店儿”。那种辨识度上的区别,以及自然而生的叫法,以至于你不带儿化音说出“东店”时,十里八村的,都没人知道你在说啥!

还有一种口语上的习惯,表达更显微妙,至今也不知其解。因为早年似乎青云店是乡,后来为镇。如果非要带些正式,还兼有口语表达的感觉时,二者则会被有所差别的叫为:青店乡或青云店镇。勒里个去!加不加“云”字,还要看尾字的眼色。继续蒙圈……

北京人的儿化音,似乎没有什么准确的规律可循,那也可能就是一种感觉上的和谐与味道吧。

这样的例子有很多,比如永定门和崇文门就不能叫做“永定门儿”、“崇文门儿”,而“广渠门”、“西红门”一般就叫做“广渠门儿”、“西红门儿”。嘿嘿,还在蒙圈吧?很有意思!

这是一个位于北京向南偏东五十里左右的一个镇子。人口密集,民风既不彪悍,也不朴实。老人有言:“马桥的萨其马儿,青云店的江米条儿”。当然,这和民风一点也不搭噶,但年轻人又说:“精采育、怯马桥,不开眼的青云店”,似乎就彰显了这个有着“青云之南”美称之地的非凡气质了。

NO.中

来自发小儿:十字象限(很丑但很认真)

在人们的记忆中,青店的主街有个十字路口。这里可能是方圆十里最繁华的地方,村籍也在十字交叉处进行了分割。

对于数学还有些记忆的人们,你可能会有趣的发现。假设十字路口的交叉点是0点。东西南北大街就是X与Y轴,那么有意思的是,在数学的四个象限里,不太精准地排落着青云店镇一、二、三、四村的影子。

想到此处,似乎恍然顿悟。看来青店的祖辈们始终不忘对后们教育的重视,就连村落的划分都带着科普意义上的深思熟虑。不知道这和青店被称为“不开眼”有没有关系。看来祖辈们一定是在痛定思痛:既然这个地方,在文化方面已经形成了根深蒂固的不良烙印,那就在数理化的教育上,不能再被后人诟病了。

十字路口坐落着很多老式的平层建筑,外墙是灰绿色的水泥,并且粘结了很多细碎石子。这种墙面不会反光,显得很低调,但却做出来一种复古的感觉。下雨时,墙面会被打湿,底色会更加明显,但随着雨水的常年冲刷,屋顶到地面会形成一道道黑色的印记,显得有点脏。

建筑物的地面则是水磨石砖拼凑的,走在上面,高跟鞋会发出清脆的“嘎嘎”声。不禁会让众人抬头注目,寻找这间复古的建筑中,是否有个穿着旗袍的民国姑娘。

说起十字路口曾经的繁华,除了人来人往,那就是物质的极大丰富了。儿时的印象中,那个地方什么好吃的都有。能被嚼到无味的紫色甘蔗、几分钱一碗的咸盐瓜子、老汤里出锅的猪头下水、回民饭店的芝麻烧饼。总之,那是个有钱,就可以任性的地方。

但那时大家都没钱。正因如此,更加大了人们对于这个地方的向往与怀念。

那个时候,不像现在人们这样行色匆匆。年轻小伙儿有时会在这个地方看姑娘,姑娘们也会结伴经过这个地方。她们知道远处传来的口哨“不怀好意”,但也只是故作冷漠,拉着同伴的手,让脚步加快,走远后才相视一笑。那画面,一点也不流氓。

老皮匠常年占据“第二象限挨着O点”的黄金位置。在那里的冬日暖阳下,他会面朝南的坐在马扎上。他应该是这个镇里手上老茧最厚的人!大多时候,老皮匠都在专注的做活儿。闲暇时,也会点上一口老烟,和年轻一辈诉说着自己传奇的经历,还曾小声的告诉年轻人:早年前,他曾经挣了很多钱,还去白沟儿买过枪。

总之,这是个有故事的地方!

NO.下

现在,这个地方已经因为被夷为平地。环看四周,就像有个2B青年说的那样:家乡已是一片狼藉,像是被“猛犸象群”踏过一样。

据听说在“猛犸象群”来过没多久,几个曾经年轻时在十字路口逗姑娘的中年大叔,也凑在了一起,端着酒杯,吹起了牛B。还聊着年轻时在这个地方的做过的各种荒唐。

大叔A说:小时候,我去一村贾家鱼池偷鱼去,一次都没让人家抓住过。钓到的大鲤鱼,现在还记得那大红嘴唇有多红呢!

大叔B则说:你就知道大红嘴唇,你没上去亲一口啊?

滚!你丫才亲一口呢!

大叔C插话:你们还记得吗?青中对面的游戏厅,外面是台球,我和擂主打台球,就没花过钱。

大叔D又说:谁还说得上来魂斗罗的调命口诀,我把这瓶酒干了!

大叔A没等别人再说,默默的脱口而出:上上下下,左右左右,BABA……

他们那天都喝了不少酒,大叔们东言西语,吵个不停。忽然有人问:房子拆了,狗弄哪儿去啊?随后就是短暂的安静……

大叔们都出生在这里。他们一些人的祖辈,不是来自山西的大槐树,就是山东的未名村。听祖辈们讲,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走到那个叫关东的富饶之地,闯关东之所谓要闯,那就是有赌的成分。他们闯不动了,就留在了这个地方。

那时候,不是给富家看看坟地放放羊,就是给别人打打短工帮帮忙。一根檩条一根梁的攒,攒着攒着,就有了几间材料都是凑出来的平房,那才真正有了个家啊!

后来日本人也跑了,全国也解放了。彩旗飘飘的公社里有了大锅饭,大家一起去挣工分,十里八村的人们都去地里干活儿。每个人都带一个大号的杯子,有些杯子里面,还装着加了传说中叫高茉的解渴神水。人们聊着天就把活儿给干了,从来都不觉得累。

究竟为什么不累,大叔们始终搞不懂。现在想起来,究其原因,除了心情舒畅。应该是因为祖辈们曾经受过苦,知道如今得到的每一分,都是过去的奢望。

再后来有了钱,大家都翻盖了新房。地方大的可以前杨后桑,地方小依然可以栽下棵香椿或者大尖枣儿。有些房子的旁边,有个好大好大的空场。那里长着几十年的大槐树和泡桐树。泡桐树枝干很长,从上面垂下来的秋千,孩子们可以吃着槐花尽情的荡。

闲情雅致人家的窗台上,总少不了刺梅、八宝、君子兰,冬青、月季、大海棠。门口还得种一堆一堆的茉莉花儿,总之各式各样。真不明白了,那时候就算是再忙,都还会有这么多的闲工夫,可以慢慢打理。妇女们见面寒暄,除了夸孩子们长得真快,就是:你家花养的真好!哪天给我也yu(不会写)一棵。

这一切一切,均已成过往……

NO.续

如今,在青云之南的土地上,大叔的祖辈们有些已经离去。但在他们自力更生的拼搏下,给后辈们留下了一片富饶。大叔们也都有了自己的儿女,他们也会给自己的孩子讲述曾经的故事。

几年后,空间上的折叠,不会增加人们的距离,大叔们依然会聚在一起。相约着如果哪一天没有村口可以排排坐,那就在公园里相互靠着晒太阳。

那时,大叔们年事已高,头脑迟钝,但仍然会记得祖辈们传奇的故事。也许,哪会儿脑瓜子一热,猛然不禁地心里嘀咕:哎?关东是个什么鸟地方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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