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绍圣元年(),新党再起,宰相张惇一伙对“元祐党人”进行报复,苏轼首当其冲,被弹劾“谤讥先帝”。于是,苏轼在定州任上落端明、翰林两学士,落职贬英州(今广东英德)。但苏轼人还没到英州,又落左承议郎,责授宁远军节度副使,惠州安置。苏轼与惠州的缘分,就此结下。
在宋代,岭南被认为是“蛮瘼之邦”“瘴疠之地”,而惠州更是“无水陆珍异之产,无商贾舟车之市,堤封延袤几千里”“先民有言外负富之名而内实贫困者,广东是也,岂独惠然哉”。历代的封建统治者都是将不同政见的“罪大恶极”者贬谪到岭南,可见,哲宗皇帝对苏轼的惩罚很是严厉。当时的苏轼已经五十九岁,身体患有严重的痔疾,两目昏障,悸伤血气,而从定州到惠州,足足有四千余里路程。一路上,苏轼都表露出一种慷慨怆凉的悲伤情感,极其渴望“北归”。然而一到惠州,看到码头上站满了等候他的百姓、官吏,苏轼深感无比欣慰和感动。他们纷纷为他的遭遇表达同情,并热情地欢迎他的到来。苏轼热泪盈眶,一首《十月二日初到惠州》脱口而出:“仿佛曾游岂梦中,欣然鸡犬识新丰。吏民惊怪坐何事,父老相携迎此翁。苏武岂知还漠北,管宁自欲老辽东。岭南万户皆春色,会有幽人客寓公。”
“垂老投荒再被严谴”的苏轼并没有一直消沉下去,相反,他不断为惠州人民做善事、谋福利。为了解决水东、水西两城来往的交通问题,寓惠一年后,苏轼便开始为筹建东新桥奔走,筹集资金,拟定切实可行的建桥方案。在他的带领下,东新桥在一年后建成。在修建此桥的同时,苏轼还带领惠州百姓在西湖筑了一条贯通东西两岸的长堤,并在堤上建了西新桥。为了纪念苏轼的功绩,惠州人民将西湖的湖堤命名为“苏堤”。
为了减少百姓的劳累和提高生产力,苏轼向博罗县令林抃介绍他之前贬居黄州时看过的插秧机械秧马。秧马的优点很明显,用它插秧非常快,而且非常轻便,一手提着就能走。经苏东坡的推广,“林君(林抃)喜甚,躬率田者制作阅试,以谓背虽当如覆瓦,然须起首尾如马鞍状,使前却有力。惠州民皆已施用,甚便之”。自此,惠州百姓插秧便轻松了很多,而且惠州各地的生产力也得以提高。鲜为人知的是,苏轼还蓄药治人,救死扶伤。岭南自古有“瘴疠之乡”的恶名,瘴气也是引发多种岭南特有疾病的根源。苏轼了解了惠州瘴毒流行的特点之后,搜购药物,施医散药。他自己开辟药圃,种有人参、枸杞、甘菊、薏苡、地黄等,这些药材经常被布施给周遭百姓。后人还将苏轼和沈括两人历年收集到的良方和对医药的论述,编成我国重要的医药书之一——《苏沈良方》。
苏轼于宋绍圣元年()抵达惠州,到宋绍圣四年()四月十九日离开,共在惠州度过了两年多时间。在这段时间里,他共创作作品首(篇、幅),包括诗题首、词18题18首、各类杂文题篇、书信共(与51人通信)篇、书画20幅。其中不乏“罗浮山下四时春,卢橘杨梅次第新。日啖荔枝三百颗,不辞长作岭南人”等至今仍脍炙人口的诗句。他以诗文为画笔,描绘了一幅又一幅五彩斑斓的惠州风物图,一改惠州“瘴疠之乡”的形象。
惠州档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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